哭大舅

哭大舅

盗魁散文2026-01-10 07:03:27
清晨,六点半,在南京师范大学校园宾馆里,参加2010年国培计划培训的我正准备洗漱,开始一天的紧张学习。手拿毛巾,走向洗漱间,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接听,是表弟打来的,说大舅已于凌晨两点去世……啊!敬爱的大
清晨,六点半,在南京师范大学校园宾馆里,参加2010年国培计划培训的我正准备洗漱,开始一天的紧张学习。手拿毛巾,走向洗漱间,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接听,是表弟打来的,说大舅已于凌晨两点去世……
啊!敬爱的大舅,您真的没有能够等到您的外甥女学习结束,回去看上您一眼,就真的驾鹤西去了吗?抚镜凝视,脸上,泪水像小溪流淌,心中更是一片滂沱……
一哭大舅,艰难岁月撑起家
在1960年,那个苦难的岁月里,因为贫病交加,我的外公外婆相继去世,很多人都因为没有吃穿而饿死冻死了。刚刚20岁的大舅在我们连江镇上的木业社当会计,好像是个官,但是也只能喝上稀饭,稀饭稀得能够照见人影,至于米饭和大馍那是空想。大舅经常把自己分到的稀饭留下一半,偷偷带回家给我母亲和我姨妈吃,自己却忍着饿,任凭自己消瘦如竹竿。当时,我母亲12岁,而我姨妈只有9岁,寒冷的冬天,穿不暖,就天天盼望天晴,在墙根下晒太阳取暖,大舅经常在温暖阳光下给两个妹妹捉头上的虱子……
过了两年,大舅成家,出身农家的大舅妈待我母亲和我姨妈也非常好。但是,天有不测风云,15岁的我母亲忽然生了一场肠道方面的大病,不能吃,不能喝,肚痛难忍,满地打滚。为了救我母亲的命,大舅倾家荡产,把我母亲送到合肥看病。与此同时,我母亲的大妈(我喊她大外婆),也就是我外公的嫂子,肚子里长了很多蛔虫。两个人都是紧急的病,需要立即救命。大舅咬紧牙关,到处借钱,把我大外婆送往合肥的同一所医院救治。手术过程中,我母亲需要紧急输血,哪有钱买血?危急中,是我大舅妈抽了300毫升血,救了我母亲一命。出院结账,最终花了五百多元钱,但是,大舅手里只有四百多元,缺六十多元。于是,大舅就让我大外婆先出院,他自己带着我母亲在半夜里从医院里逃了出来,步行七十多公里回到家。
啊,那些岁月里的艰难,我的拙劣言辞不能道出其中的万分之一!
二哭大舅,坚持诚信守诺言
大舅是一个讲场面的人,一言九鼎,在地方上有一定影响力,受到我们当地很多人的尊敬。
在我们农村,有定“娃娃亲”的习俗,我的父母和我的姨父母就是这样。1960年是一个灾难之年,我父亲和我姨父的父母都是在这一年里去世的。当时,我父亲13岁,我姨父10岁,成为了孤儿,为生产队放猪放牛,饱受了生活的煎熬。在他们进入20岁,成年以后,我大舅没有嫌弃他俩孤儿的身份和贫穷的家境,仍然秉承长辈遗命,坚持诚信守诺言,把他们四个人组成了两个家庭。有一些好心人就劝我大舅,说:“把你的两个妹妹嫁给那两个孤儿是错误的,是把她俩推到火坑去了,现在讲究婚姻自由,不如另寻更好的家庭。”我大舅摇摇头,拒绝了。
我的父亲是一个木讷而少言的人,但是我听过他说的最动情一句话就是:“没有老岳家,哪有我们姓任的一家人啊?”而今,我们这两个家庭早已是三代同堂,孙子孙女满地跑了,而大舅却……
三哭大舅,谆谆教诲重亲情
大舅是一个很慈祥的人,对我们小孩子从不轻易发火,但是我们都很敬重他。
在我读书求学期间,每每遇到大舅,经常询问我的学习成绩怎样,在获得表扬之后,总是能够得到大舅给的三毛或者五毛的奖赏,让我自己去买纸笔等学习用品。现在看起来,这点儿钱真是微不足道,但是,作为一个孩子,那时的我,欢欣鼓舞中的感激与崇敬真是难以用言语表达啊!
参加工作以后,大舅曾多次对我说:“一个人,在自己人生顶峰的时候,能给别人帮忙,就一定要尽力去帮,千万不要拉架子,摆谱,人的一辈子很短的……”
啊,敬爱的大舅,您真的西行,渐行渐远了吗?一路走好……
抚去腮边的泪水,匆忙洗漱,新一天的繁忙学习又将开始。今天是2011年3月10日,这一天,将在我的心中永远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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