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叶,我心中的哀思
上周末,学友们带着对夔门的神往,对红叶的情思踏上了主题为《巫山红叶游》的旅途!说来真悬,虽是报名数日,可临近出游,我却忙得不亦乐乎,工作缠得我直想放弃。好在我们的忙碌卓有成效,终于圆了我的旅游梦!一上
上周末,学友们带着对夔门的神往,对红叶的情思踏上了主题为《巫山红叶游》的旅途!说来真悬,虽是报名数日,可临近出游,我却忙得不亦乐乎,工作缠得我直想放弃。好在我们的忙碌卓有成效,终于圆了我的旅游梦!一上车,就听两个学友在闲聊:“差点去不了,我妈病了。”另一个说“是啊,到我们这年纪,父母都是八十岁以上高龄,病,说来就来。”糟了!光顾忙碌,有些日子没回家看望老人了,也不知他们好不好?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但愿他们一切安好!
这时有学友在分发资料,人手一册。好家伙!上边除了印有此行的日程安排外,还有十五首歌的歌词。我真为组织者的细心和周到而感叹。我想啊,这一路肯定会心情激荡、歌声飞扬。车上备有吃的、喝的,连音响设备也带上了。你看,那心急火燎、迫不及待捣鼓音箱的就是我们此行的‘头’。当《满山红叶是彩霞》的歌声响起,那高亢、深情的歌声充盈着车箱的每一个角落,刹那间,我的心沸腾了!仿佛正与心中的阿哥牵手在红叶丛中。
差不多六小时,我们到了第一站——夔门大酒店。因吃过饭还得赶路,加之早已过了午饭时间,我们便慌忙端起了饭碗。这时,有人提出要先唱吃饭歌,怎么还有吃饭歌?学解放军啊?学友们真打着节奏有板有眼唱了起来:饭堂就是战场,筷子就是钢枪,这稀饭是铁,干饭是钢,稀饭没得干饭香,想吃肥肉、想吃瘦肉、想吃红烧肉,还有老母鸡炖汤。耶!那诙谐幽默的歌曲让我忍俊不禁、食欲大增,哇噻!这词作者太有才了!
我们进入了风景区白帝城,这白帝城可是刘备托孤的地方,值得一游。但我们选择了先游?夔门,后游白帝城。要到欣赏夔门关口的最佳位置还需乘十多分钟的船。放眼望去?夔门两岸断崖壁立,高数百丈,宽不及百米,形同门户,据说?夔门也因此而得名。此时的夔门被薄雾笼罩着,碧绿的江水波光粼粼,涟漪荡漾,江水温柔的、不紧不慢的缓缓而过,已失去了往昔的波涛汹涌、呼啸奔腾、令人心悸的野性。看来,高峡出平湖在三峡水位提升的伟大壮举中得以实现。水,温顺了,清澈了!但夔门依然雄伟、壮观、险峻。我不得不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惊叹!加上不远处的古炮台,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过的阵式。难怪十元版的人民币选择了此景为图案!
电话响了,是小弟打来的,我心里‘格噔’一下,有一种不祥之兆。果然,他告诉我继父病危,他正在回家的路上。怎么办?怎么办?我脑门急出了冷汗。这儿可是风景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况且天色已晚。正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我的两个同学问我怎么了,得知这一消息。她们一边宽慰我,一边出主意:让你的家人先过去看看,今天反正你也回不去了,明天下午回家应该来得及。只好如此了!我想,继父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这次一定会安然无恙。可巍峨、挺立的山峰总是变成了继父的影子在眼前晃动。使我无法平静!
2000年经退协撮合,他和我妈妈走到了一起。一开始我和小弟对他并不认可,亲戚们也反对。但考虑到妈妈年老体弱,我和小弟也离她甚远,孤寂的妈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们也就默许了。细细想来,要不是继父托起这个家并照顾我妈妈,我不可能在海滨城市一工作就是七年。想到这,我不仅暗自神伤、潸然泪下!继父啊,你可要挺住!
继父病危使我的心情沉重起来,我没了刚来时的兴致,害怕再接到小弟的电话。不敢想象继父真要走到了生命尽头,我身处异地该怎么办。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按照行程,我们今天的目的地是游巫山赏红叶。清晨五点刚过,我们就急急忙忙前往巫山。此时,虽是黎明前,但并不黑暗,天上还挂着一钩冷月,夜空中也闪烁着几颗星星,今天肯定是个艳阳天。这可是个好兆头,继父肯定会转危为安。
我对继父的了解来自于妈妈口中,年轻时她和继父同在一个学区工作。一个学区上百所学校,而继父确是他们学区中最优秀、最有名气的教师,深得领导器重和学生爱戴。他,有着魁梧的身材、英俊的像貌。仗义执言、刚正不阿是他的气节。出神入化的书法、荡气回肠的文章、脍炙人口的诗篇是他的才气。妈妈家里的墙上今至还挂着他书写的七律,《贺好友生日》的格律诗。他那字正腔圆的男高音曾被学区誉为天籁之音。妈妈说,他唱的《北京颂歌》多少年来一直在她的耳边萦绕。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多才多艺、前途无量的继父,文革中被人诬陷,遭遇了四年牢狱之灾。接踵而来的是开除公职、妻离女散。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没把继父击垮,他坚信世上还有公理,坚信活着就是胜利!在这信念的支撑下,他迎风昂首、据理抗争,终于云开雾散,迎来署光!出狱后,他主动要求去边疆支教,二十年中他把自己最宝贵的青春年华献给了那片热土!书写出了人生最华丽的乐章……
车停了,原来已到码头。七点钟我们上了游船,深秋的江面冷风习习,吹在脸颊有着丝丝疼感。仰望两岸,云和雾正缠绕在伟岸而峻峭的山间。此时,那陡峭的崖、高耸的峰是那么羞涩、那么朦胧。随着天色放亮,倾泻在山岭、沟谷、悬崖的一片片、一簇簇红色映入眼帘。我想,那就是经过夏日浓烈的阳光,秋日凛冽的风霜历练出来的红叶吧?多好的红叶啊!当百花凋零、杂草枯萎之时就是红叶红得发紫、红得娇艳、红得诱人之日。单调的层峦叠嶂因此而变得多姿多彩、多情厚重!
船靠岸了,我们将徒步登山赏红叶。《满山红叶是彩霞》的歌声再次飘荡在峡谷。“满山那个红叶哎,似彩霞!彩霞年年映三峡……”还别说,在这山与水,人与红叶的交融中聆听这首至真至诚的情歌,心灵总有一种震撼与共鸣。也许,我与他人有所不同,我赞美红叶不止是她的妖艳,她的神韵,更是她永远立于乱石岩缝,历经电闪雷鸣、烈日风霜洗礼后的顽强绽放!写到这儿,我不得不告诉大家,就在刚才,继父去世并火化的噩耗已经传来。他走了,走得那么匆忙。以至于没能等到晚辈为他鞠上一躬,送他一程!他的人生如同这满山的红叶,虽然历尽风雨,饱受磨难,但又绽放着美好而绚丽的人生。
我站在巫山上驻足片刻,凝视眼前的片片红叶。我情不自禁掬起了一片红叶抛向空中,以遥寄心中的哀思:继父啊,晚辈为你送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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