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她无意中翻到了一页书,书的故事里,他是闲越,她是梦柯。那时候的年代好像一直都是烽火连天的啊,所以他们的故事,在金戈铁马里,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天,是蓝蓝的。金黄的阳光,漫撒一大片的温暖舒适。碧绿的草
她无意中翻到了一页书,书的故事里,他是闲越,她是梦柯。那时候的年代好像一直都是烽火连天的啊,所以他们的故事,在金戈铁马里,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天,是蓝蓝的。
金黄的阳光,漫撒一大片的温暖舒适。碧绿的草,漫铺成一片碧绿的山,又倒映出条条婉转细流的水,再伴上男女欢快的情歌,响彻山谷,激荡回转,不断。
一切都那么和谐美好。抛却城镇的浮华奢荼,乡村的宁静淡泊才能孕育出那样的好山好水,好人。
“阿柯,朝廷又派出大将军领兵西征了。”
闲越嘴里叼着新长的嫩草,低头看着着脚下的溪流,倒影里看不出,他的眸子尽是悲伤。
“那关我们什么事?”
梦柯满不在乎的蹲着洗着菜叶。
“可军书里有我。”
“啪”的一声,手里的菜叶落进水里,惊起一片碧波荡漾。
“朝廷下令,一户一丁,我家里,只剩我一个男丁了。”
闲越不敢抬头,更不敢看梦柯是什么表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下个月,我就要走了,家里没别的人,就是老母亲没人照顾,阿柯你到时候帮我多照看着点儿……”
手里的菜叶都浮在了水面上,可还有东西在一滴一滴往下落,点起水面一个又一个的圈。
梦柯哏咽着,终于开口说了话: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回来了,我就娶你!”
闲越看她泪流满面,想安慰她,却又不敢抱,只能站起来,伸出三根手指头,坚定的对天发誓:
“我闲越,对着这水,这山,这天地发誓,等我回来,定娶梦柯为妻,否则,就罚我一生一世都孤独终老!”
梦柯望着他伫立在天地间的身姿,突然有了安心的感觉,好像从此以后,她什么也不会怕了。
含着泪,她笑靥如花。
“闲越出征的那天,他答应她每月寄回家里一封书信。可从出征那天算起,才三天,他就已经寄回了四五封,他说他每天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这里的一切,想念她。后来,满满的都是情话,看得梦柯羞红了脸颊。后来,由于路途渐远,书信渐渐少了,可再少的时候,他也会保持每月一封。
他说他们已经接近边境了,再要不了几天,就会开战。他还说这里的风景不是很好看,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这里的草。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她每日除了日常作活和照顾他的母亲之外,就是蹲在溪边,回想那日里他发誓的光景,在遥想那边境的风光。
树上的叶子绿了,黄了,又落了,山上的草还是那个模样。
终于闲越说他要回来了,那天晚上,她高高兴兴的堆出好些寒衣,在冷月下一遍又一遍洗了个干净,想着他回来一定能穿上,这个冬天都不会冷了。
又等了一个月,同村的差不多都回来了,可他还没回来,连书信都没有一封。
照衡说,边关战事又起,闲越他怕是回不来了。
照衡是村里的孤儿。他有个哥哥,也被征去了,所以他每天来往与城镇之间,为的就是要打探边关的消息。
此后三年过去了,闲越再没寄回过书信。梦柯已经快过了嫁人的年纪,周围的人都在劝她,闲越的母亲也在劝她,连照衡都在劝她。照衡喜欢她,她知道,可是她不能,闲越说了,要她等他的。
十年过去了,梦柯还是一个人,照衡也是一个人,他哥哥战死了。
闲越的母亲越来越悲伤失望,一直不断劝梦柯,说照衡是个好孩子,梦柯啊,我儿辜负了你,你可别辜负了他啊。
梦柯依旧笑着答:
“闲越说了,叫我等着他呢。”
照衡来找到她,说要去赴边关打仗。谁也拦不了,他说就算去找不到哥哥的尸体,可也能给闲越带个信去。
照衡走的那天,梦柯给他揣上了一封整整一尺多厚的信。
春开花又落,秋风吹着冬雪纷纷零零,又是一年过。
十八年了,山上的草一季又一季的换着,这里发生了很多变化,连那条小溪都干涸了若是他回来,还能认的出,还能找着路回家吗?
一定会的。
闲越的母亲得了重病,卧床不起,梦柯在她床前哭:
“您若是走了,我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老人还是熬了过来,她问梦柯,你相信闲越会回来吗?
“如果他一直不回来,我就一直等,等到我老,等到我死。”
那天,除却闲越和照衡两兄弟,没战死的,都回来了。
他们说,闲越早在出征那一年年底就失了踪,估计早就已经……
梦柯的心骤停,好半晌没有缓过来劲来,连老人晕过去了都没能理会,众人慌忙抬两人进屋,忙乱中有人悄声问:
“那照衡呢?”
“照衡?没见过他啊!”
那年,梦柯夜夜恶梦,醒来就咳血,终还是撑不住,先老人而去了。
那日,她奄奄一息的喃喃: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这是闲越教我的,我不会忘……可惜……可惜……闲越……我只能……等你十八年了……对不起……”
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以儿媳之礼葬了梦柯。
后来,闲越回来了。
那年他终于立了功,请令回家,将军准了,可没等他启程,将军却派给了他另一项任务。
去敌国卧底。
军令如山,违者斩。
他不想死,因为他知道,梦柯在等他,如果他死了,她会傻傻等她一辈子的。
十八年,他完成了任务,建了功勋,可是却再也找不到她。
老人说,她撑着一直不死,就是为了等他回来,骂他一句:
混蛋!
年后,老人也去了。
不知多少年了,他已白发苍苍,突然有天有个人来拜访将军,说是来送信。信到他手上,又一尺来厚,落款是,梦柯。
“送信的人呢?”
闲越急问。
“这是一个商家在荒漠里从一具枯骨里找到的,信被盒子和布包得好好的,一点都没腐烂,可那枯骨已经被风沙腐化得不成样子了,那商家见是写的将军的名字,就送来碰碰运气。”
我此去就算找不到哥哥的尸体,可也能给闲越带个信去,也好……让你们早日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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