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
椒香焚尽,天已放曙。鸡鸣三声,宫灯便一盏盏地熄了。侍女捧水而进,轻轻地唤了一句:“公主,天亮了,梳洗下吧。”说着,便拿起毛巾。“你退下吧。”公主有气无力地示意。“是。”侍女燃上了支新香,随后带上了门。
椒香焚尽,天已放曙。鸡鸣三声,宫灯便一盏盏地熄了。侍女捧水而进,轻轻地唤了一句:“公主,天亮了,梳洗下吧。”说着,便拿起毛巾。“你退下吧。”公主有气无力地示意。“是。”侍女燃上了支新香,随后带上了门。香雾萦绕。她看着逐渐平静的水面,越来越小的涟漪,在椒香的氤氲中,有些迷了。阳春三月,桃之夭夭,灵岩山上灼华如她。煦风习习,正是踏青的好时节。满山满云的甜味渐渐隐去,传来清朗的嗓音。
她略生好奇,拉着侍女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偷看。见是一青年,眉清目秀的,大谈道术。看着他神采飞扬地论文讲道,她怔了,只呆呆地注视。似乎感于她的目光,某刻青年转向她那方,四目相对,一时花飞青穹。
侍女受不住公主的央求,送去了绵绵的信件。一来二去,二人私定了终身。多少次的花好月圆,琴瑟相谐,而如今……“韩重——”她失声叫出了他的名字。
盆中的水乱了,荡起层层涟漪,一个世界碎了。
紫玉公主殁,葬于阊门之外。
三年后,游学于齐鲁之地的韩重归来,满心欢喜地回家去见朝思暮想的紫玉。仍是三年前的那个家,韩重气愤地问父母:“爹娘,孩儿三年前临走之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前去大王宫殿求婚,而今紫玉何在?”韩母示意儿子平静,缓缓地回答道:“我们前去说了,大王当场震怒,我们一把老骨头了,好不容易保了一条命。那紫玉公主听说后,几天便过世了,早已下葬。”
紫玉已死,那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人儿三年前就不在了。回忆昔日种种,韩重不禁恸哭不止。他备上精美的祭品,来到紫玉墓前悼念。
不知头上金乌跑了多久,突然飘来一缕熟悉的香气。抬眼一看,竟是紫玉。不过很快韩重就反应过来,这是紫玉的魂灵。二人相对许久,清泪悄溢。紫玉哽咽着说:“当日你离开之后,请求尊亲来我宫中下聘。原想我们定能结合实现我的愿望。无奈天不遂人愿,我终是埋入黄土之中,为之奈何?”说罢,紫玉向左别过头去,宛伸其颈轻声唱起了歌:
“南山有乌,北山张罗。乌既高飞,罗将奈何?意欲从君,谗言恐多。悲结生疾,没命黄垆。命之不造,冤如之何?
羽族之长,名为凤凰。一日失雄,三年感伤。虽有众鸟,不为匹双。故见鄙姿,逢君辉光。身远心近,何尝暂忘!”
一曲刚毕,紫玉业是泪流满面,情不可自胜。待到她稍稍平复心情,便邀请韩重一道回墓冢。韩重心有忌讳,连忙推辞:“我们生死异路,我担心前去将会遭遇什么不测之祸。恕韩重不能从命。”紫玉惨然一笑说:“生死异路,我自是明白。然而今日与君一别,再会永绝其期。你担心我是鬼魂而要为害于你吗?我只是想要在分别之前好好侍奉你一次,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韩重被她的一番话语打动,随她进了墓穴。
三日三夜,墓中陪葬品颇多,二人宴饮甚好。也一尽夫妇之礼。终于要到真正分别的时分,紫玉拿出一颗径寸大的明珠赠给韩重以作纪念。她悲戚地告别道:“我的名誉早已毁坏,我的愿望早已绝灭,又有什么可说?只希望郎君在每年节令变化的时候,注意保重身体。紫玉便足愿了。”韩重再三告辞,墓旁的花瓣凋落了一地。
丝竹清越,焚香袅袅。夫差百般无聊地坐在王椅上,欣赏歌舞。侍卫来报有士人求见。韩重献上明珠,细说自己所见所遇。未及说完,夫差又勃然大怒,招呼左右拿下。“我的女儿死了三年,你韩重造谣生事,以此玷秽公主的亡灵,不过是掩饰你盗墓取宝却以鬼神之事为借口的事实。”
韩重好不容易得以脱身,直奔紫玉墓前诉说此事。紫玉安慰道:“郎君莫忧愁,我现在便回去告知大王实情,你自可安心。”
沐浴完毕,吴王正由侍女替他妆梳,突然看见紫玉出现在自己面前,面露惊愕,不胜悲喜。他颤抖地问道:“我儿缘何复活了?”紫玉长跪在吴王膝前低头说:“当日士子韩重前来请求大王赐紫玉为妻,大王坚决不答应。紫玉自知名义毁绝,不可苟活于世,故此抑郁而终。韩重远道归来,听闻紫玉过世的消息,因而具备牲币,前来紫玉冢前吊唁。紫玉受他的一片不渝的深情感动,就同他相见,于是拿明珠赠送给他。不是他发掘我墓所盗得的,希望大王不要收治韩重。”
吴王夫人在后室听到二人对话,觉得一人声音同女儿紫玉极为相似,奔出就抱住紫玉。然而手刚一触及,紫玉便隐去化作淡淡烟雾,很快散去。
清风吹过紫玉墓前,似有若隐若现的歌唱:“南山有乌,北山张罗。乌既高飞,罗将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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