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练来自意象的组合
诗歌是最凝练的语言,它的凝练表现在用词的精炼,表意的丰富,思想的深邃,景象的辽远,韵味的深长。这些特点是由诗歌的意象组合成意境表现出来的。意象的组合不像议论文那样要用关联词语进行连缀,用前提结论进行逻
诗歌是最凝练的语言,它的凝练表现在用词的精炼,表意的丰富,思想的深邃,景象的辽远,韵味的深长。这些特点是由诗歌的意象组合成意境表现出来的。意象的组合不像议论文那样要用关联词语进行连缀,用前提结论进行逻辑推理;也不像记叙文,一定要把故事的六要素铺叙完整,用情节的发展贯穿章节,用精致的笔墨细腻雕画。它是用诗人的情感作纽带把意象集结在一起。诗中的情感纽带,诗人并不主张用直白的语言把它表现出来,而是,通过意象的有序组合,合理集结,像音乐和图画一样在一个艺术整体中表现出来,从而让读者去体会诗人的情绪脉象、心中的激越浪花和感情波澜。从字面看,它的意象是跳跃式的,所谓的语法虚词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仿似电影中的蒙太奇,它简化了一切不必要的连接和累赘。这是诗歌凝练的一个原因。单取一个意象,不见一字抒情;全观整个意境,无一字不在抒情。没有感情的铺叙,它在读者的体味感悟中和诗人的感情一起共鸣。小小的一个意象蕴藏着诗人读者的丰富感情,这是诗歌凝练的又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从诗歌的意象组合来看,表达意象的词语之间没有语法纽带,感情又不能以视觉形式表现出来,分行表达就成了诗歌必要的语言形式。可见,诗歌的分节分行,是由诗歌跳跃式的表现方法和它的抒情特质决定的。也可以说,分行分节是诗歌表达凝练内容最好的应用形式。现在我们来看一看《天净沙?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下,
断肠人在天涯。
诗只有27个字。也许只有诗歌才能用这样经济的笔墨成就一篇完整的艺术作品。而这27个字却写出了11个意象。其中的中心意象是“在天涯的断肠人”,它是其他意象感情集结的焦点。“枯藤”“老树”“昏鸦”是一组意象。这是一组荒凉的秋景图,归巢的昏鸦让人想到温馨的夜宿。“古道”“西风”“瘦马”是一组意象,写一匹瘦马迎着凄凉的秋风走在荒废的古道上,让人自然想起远离家园、不得温饱、走入凄冷之地的人生。“夕阳西下”让人想到一个急迫的问题,举目无亲的天涯人将如何过夜。“小桥”“流水”“人家”这一组意象,像春风给这凄凉之地注入了一缕温暖:“人家”可食宿,“流水”可洗尘,“小桥”正通向“人家”。可惜的是,这不是自己的家乡,谁会接纳我这个天涯之客呢?此情此景,“天涯人”怎能不肝肠寸断,生出无限的秋思呀!
这11个意象,像11幅图画,诗人根据抒情的需要把图画分组,放在不同的诗行,形成不同的意境。这些意境通过诗人的合理排序和情感糅合组合成一个大的意境。这些意境和意象具有一定的概括性和普遍性,不需要精雕细刻达到具体和逼真。也真是它的概括性和普遍性使它给读者留下了广阔的想象空间和整个意境笼罩下的情感扩张。如:“人家”。人都有家,但每个人的家是不同的,所以不同的人便有了不同的感受。相同的意象勾起的读者的想象和情怀是有所差别的。这就是“诗无达沽”的原因,也是诗歌意蕴丰富,韵味深长的关键所在。
古诗的意象是我们熟悉的自然物象,它是作者在自然物象中找到了感情抒发的喷发口。现代诗中有很多陌生的意象,是自然界中没有的,是诗人为了感情的需要独创出来的。感情不仅是连接诗歌意象纽带,也是诗歌表现的中心内容。这就更需要我们去调动自己的情感经验踩着诗人的情趣去解读诗歌。因为诗歌的意象意境饱含着丰富的情感甚至哲理,所以诗才如此凝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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