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评《许三观卖血记》
一直觉得在当代中国文坛,余华是众多群星璀璨的作家群中比较特别的一个。印象中,余华在国外的知名度要比国内的知名度高。这对于一个中国作家来说,是极为罕见的一件事。千百年来,语言障碍一直是中国文学走向世界的
一直觉得在当代中国文坛,余华是众多群星璀璨的作家群中比较特别的一个。印象中,余华在国外的知名度要比国内的知名度高。这对于一个中国作家来说,是极为罕见的一件事。千百年来,语言障碍一直是中国文学走向世界的第一道难以克服的门槛,而余华的作品却大多数均在海外获奖。是机遇的巧合,亦或是作家笔下语言的魅力,还是小说取材的独特性?这不得不引人深思。
第一次了解余华这位作家是通过阅读他的小说《活着》及《兄弟》的,再后来读至他的长篇小说《许三观卖血记》时已然情不自禁地拍案叫绝了。余华的小说中,开篇描述的一般均是主人公前期生活的荒诞不经,言语中充满了幽默却又不显得哗众取宠,行事看似滑稽却又与生活如此逼真地贴近。这样的描写同时也为小说后篇的悲剧色彩埋下了伏笔。小说前篇的描写有多荒唐,小说后篇所反映的悲剧性意识便有多深。比如《活着》,比如《许三观卖血记》。
《许三观卖血记》曾入选为20世纪90年代最有影响的十部作品及韩国《中央日报》评选的100部必读书之一,还曾荣获意大利文学基金会颁发的1998年度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以及澳大利亚詹姆斯·乔伊斯基金会颁发的2002年度悬念句子文学奖。小说讲述的是许三观一生中的卖血经历,从许三观第一次卖血到60岁时再也卖不了血为止,他靠着卖血度过了人生一个又个的难关,战胜了命运强加给他的种种磨难与困苦。而促使他卖血的缘由,往往与一个普通人一生中的重大事件相连,如结婚、意外、性爱纠葛等等。
冥冥中,许三观的每一次卖血经历都给他的人生带来重大的转折。第一次卖血时,他并不曾体会生活的无奈与艰辛,只是懵懵懂懂地跟着村里的阿方与根龙一起去城里卖血。因为在蒙昧的村庄里,流传着这样一种毫无根据而又荒唐的说法:不卖血的人就表明身体不好。这种观念在小说开篇,通过许三观与爷爷的一段对话体现得尤为淋漓尽致:
爷爷说:“我儿,你身子骨结实吗?”
“结实。”许三观说,“爷爷,我不是你儿……”
他爷爷继续说:“我儿,你也常去卖血?”
许三观摇摇头:“没有,我从来不卖血。”
“我儿……”爷爷说,“你没有卖血;你还说身子骨结实?我儿,你是在骗我。”
许三观第一次卖血并不曾意识到这是一种生活的逼仄与无奈,无意识地触摸生活悲剧的模型,却不知自己已一步步踏入这个圈子,这样一种带有悲哀性的经历在他自己看来甚至是一种成就,因为卖了血可以很神气地坐到饭店,对着跑堂的喊:“一盘炒猪肝,二两黄酒,黄酒给我温一温。”卖血所得的钱甚至还让他娶上了一房令自己满意的媳妇,对于一个平凡人来说,生活已足以令他满意。文中提到他追求许玉兰的方式亦是很特别的,言语直白,看似充满逻辑性与说服性,而事实却带有一种强词夺理的意味。
许三观第二次卖血是因为大儿子一乐把方铁匠的儿子砸伤了,方铁匠要钱无果,把许三观的家当全拉走了,许三观用第二次卖血得来的钱要回了家当。这一事件的描写中,有一段很有意思的插曲:许三观的大儿子一乐长大后与何小勇的相貌越来越相像,许三观亦听到外面的谣言,于是便将三个儿子叫到自己的面前,仔细观看他们的长相,最后他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他们说一乐长得不像我,可一乐和二乐、三乐长得一个样……儿子长得不像爹,儿子长得和兄弟像也一样……没有人说二乐、三乐不像我,没有人说二乐、三乐不是我的儿子……一乐不像我没关系,一乐像他的弟弟就行了。”这多少有点阿Q精神似的自我安慰,可是却也反映了许三观对生活所持有的乐观精神。
许三观第三次卖血源于妻子婚前的出轨,因为一乐很可能是那次“出轨”的产物,所以妻子的这样一次过失多少就令许三观有些难以原谅了。而事实上,三个儿子中,许三观最喜欢的便是一乐,因为觉得一乐像自己,一乐与自己的关系最亲。然而因为一乐闯了一次大祸,而外面又皆有流言说一乐是自己妻子出轨后的产物,导致许三观因为当了“乌龟”而生出不平衡心态,这种不平衡感令他去看望摔断了腿的林芬芳时也做了“出轨”的事。为了补偿林芬芳,许三观又一次卖血,并用这次卖血所得的钱买了肉骨、菊花等补钙去火的东西送给林芬芳。
许三观第四次卖血是在人民公社大跃进后的灾荒时期,全家人吃了56天玉米稀饭,看着孩子们饿得可怜样,许三观第四次去医院卖血,带家里人去吃了面条。这里亦有一段很感人的故事,许三观用卖血的钱带一家人去饭馆吃面,却不肯带一乐去,而是给了他五毛钱让他去买红薯,因为觉得一乐不是自己的种。这让一乐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由于饥饿,一乐对许三观几乎由爱生恨,饥饿之余一乐去找亲生父亲,被拒认后,又去找家人,在黑暗与饥饿里绝望哭泣。许三观终于坐不住了,望见天黑,怕一乐出事,自己出门去找,没走几步便发现了一乐,父子俩见面时的对话亦是很感人的。孩童的天真与父爱的宽宏在这里得到了致善致美的演绎。
后来,一乐和二乐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插队去了。眼看着插队的人一个个回城了,而自己的两个儿子却无一点眉目,许三观和许玉兰都着急起来。一乐生病了,浑身没劲,回家住了一段时间。走时,许三观去送他,又匆匆去医院卖了一次血,把钱塞给一乐,希望他的生活可以得到改善。
不久,二乐插队所在生产队的队长来城里,在许三观家吃饭。而当时家里仅剩两元钱,为了好好招待生产队长,使二乐早日回城,许三观第六次卖血。这次距离上次卖血仅仅1个月,医院规定两次卖血时间间隔应在三个月以上。后来,多亏遇见了以前一同卖血的根龙。根龙提来一只下蛋鸡“孝敬”李血头,于是,李血头在根龙的说情下,方才同意让许三观卖血。也就是这次卖血后,根龙突发脑溢血死亡。这使许三观在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与震撼,小说的悲剧色彩也开始一点点地浓厚起来。
一乐被检查出患了肝炎,病情严重,被紧急送往上海救治。许三观从街坊邻居那借到有限的一点钱,让妻子带一乐先去上海,自己则准备一路卖血筹集资金。文章描述了许三观沿途四次卖血的情形,在第三次卖血过程中因为晕倒,反而被医院输入了700毫升血液。许三观醒来后,强烈要求将不属于他的300毫升血还给医院。导致医生与不知内情的人皆以为他不
版权声明:本文由复古传奇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上一篇:人类将怎样弥补自己的过失
下一篇:无望控股即撤资方让人清醒的活教材
相关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