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忘记开花
生了根,发了芽,抽了枝,下一步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我们都还没有开花。——题记安瑾下了车,熟练地拐了个弯,不经意地一抬头,就发现今天的雪特别的大,像是在庆祝似的欢呼,安瑾的心情没理由地坏了起来,很坏很
生了根,发了芽,抽了枝,下一步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我们都还没有开花。——题记
安瑾下了车,熟练地拐了个弯,不经意地一抬头,就发现今天的雪特别的大,像是在庆祝似的欢呼,安瑾的心情没理由地坏了起来,很坏很坏。安瑾的鼻子莫名有点酸,她吸了口气,很想在这样一个发疯地下着雪的冬天的街道好好地再哭一场,痛痛快快,无所顾虑。
前几天去医院了一趟,去的是五官科,医生说是鼻炎。记得那时候天很冷很冷,风很大很大,路旁的木槿都很有默契地朝一个方向望着,风吹过安瑾粗糙的脸的时候,安瑾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眼睛好痛,就在路的中央蹲下来痛哭了一阵,哭到眼泪都在脸上干成了一层壳,她无所谓地擦擦脸,感觉到脸上肌肉的僵硬,然后木木然,往自己要去的方向去。
那天,她第一次感冒到得了鼻炎,那天,第一次没人给她嘘寒问暖,没人给她喂药,没人跟她说,安瑾,多喝点儿水,不喝水病怎么会好呢?去休息吧,啊。妈妈每次都这么说,可是这次不,这次连哥哥都不说话地站在一边,沉默。
那天他们在忙着离婚,特别地,妈妈还忙着帮她自己和安瑾收拾衣服,她们要离开了,离开这栋房子,离开这个城市,她们要到上海去,爸爸和哥哥不和她们一起走,他们要留在这儿。
最后一晚在自己的床上睡觉的时候,安瑾特想和妈妈说一声,说她不去了她要留在这儿。安瑾是个念旧的孩子,认房,认床,连那个陪了她5年多的闹钟都认。到了门口却退了回来,怎么跟妈妈说?叫妈妈一个人去那个陌生的城市一个人生活?还是干脆跟她说,连她唯一的女儿都要抛弃她?
安瑾想自己是个心软的孩子,所以她退回床上,钻进被窝。被窝不暖和,老实说有点冷,没有温度的热水袋除了不能给她带来热源,还该死的是个消耗热量的东西。安瑾的手脚都是冰冷冷的,没有温度,如果那不是她自己的身体,她也许会认为那是个死人吧。
这一点上,有时候她回怀疑爸爸不是爸爸,哥哥不是哥哥,他们血压都很高,她例外。
哥哥叫乔颜,比她大一岁半,一岁半其实不算多,但是自从她10岁他11岁那年他疯长了一阵子之后,安瑾就觉着老看不清哥哥的整张脸,角度总是有点儿偏。安瑾从来没有奇怪为什么自己跟妈妈姓安,乔颜跟爸爸姓乔,听那些姑姑婶婶们说,安瑾和乔颜是爸爸妈妈结婚了7年之后才生的,所谓7年之痒,那时候他们关系已经差不多快到冰点了,所以那是妈妈想了个“聪明”的办法,女儿儿子分别跟一方姓,这样离起婚来也方便。
第一次听的时候安瑾觉得特荒唐,她和哥哥都还没出生,两个就筹划到了离婚,那么,他俩能又憋了16年,听起来着实有点儿委屈他们了。
只是听着听着一切变得越来越正常,包括结婚,包括生子,包括吵架,包括赌气,包括……离婚。其实离了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死不了人。中国一年有多少人离婚,离了婚的人要个个哭死哭活,中国人还活不活?去地下做第二个兵马俑算了,不是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么?她瞧着挺合适的。
安瑾是个特容易冒奇怪念头的女孩,偶尔晚上做作业的时候,抬起头看见桌子对面的哥哥一会儿深沉地发呆,一会儿埋头做作业,一会儿又拿点什么东西出来写写画画。安瑾老觉着那是幅很美的话,如果自己像哥哥一样擅长画画的话,一定要画出来,名字就叫“一个男生的一个晚上”。
从东从西从南从北看,哥哥都比安瑾适合做女生,一方面哥哥的画总是令安瑾惊叹,不像安瑾的钢琴只会让老师摇头;一方面哥哥的性格忧郁中带点安宁,不像安瑾一下子疯疯颠颠,一下子眼泪又“哗”地溜出眼眶。
安瑾走过一家Gucci的服装店,往店里瞄了一眼,Gucci的衣服总是很漂亮,当然也很昂贵,常常是一件抵得上她一年多的零花钱,而且她的零花钱还不少,所以,安瑾从来没有买过一件Gucci的衣服,从来没能走进这家店。
安瑾一眼就看上了那条棉布裙。白色的底色,蓝色的线,没有规律地缠啊绕啊,然后统一地停留在裙子的边缘——每一条直线本来都没有长度,都可以无限的延长,可是总归会被白纸或其他东西给局限住,比如这条裙子的群摆。安瑾看见门上写了个“推”了牌子,随手一推,人就到了店里,开着空调的店里比外面暖很多,梳着奇怪发式的小姐看了她一眼,转过头继续补妆。
安瑾很快找到重点,径直走到那条裙子的面前,仔细看的看,还是很漂亮,还是那种无规律的延伸,感觉就快要没有边界的时候又迅速交织在一块,一条漫长的路就这样没有了以后,草草地结束了,而原本它是一条多么美丽的路。安瑾觉得目眩,觉得自己看见了自己的以后,她想要她的路,路却不在了。
也许很多条路就像很多个人的人生,相交平行再相交,好象是很多个不同的东西,到头来原来还是只是一条路,仅仅一条路,没有分支,没有集合,仅仅是一条路。
这条裙子还有没有没的颜色?思考了这么久,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句让自己都惊讶的话,白色有什么问题?没有啊,她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白色啊。
小姐慵懒地看了一眼,说,粉。
安瑾点头,好,我要粉色的。其实安瑾并不喜欢粉色的,那种颜色太女气,好象是那种纯净透明到好象没有过去的女孩子喜欢的颜色,单纯而自在,跟帆船一样,以为天地无限宽自己就真的可以有一个避风港,知道天塌下来才知道那个地方已经烙有一个名字。
这个港是未知,可能有可能没有,停泊的时间有长有短。
感觉到小姐的右眉故作优美地挑起,几分钟之后右手的重量告诉自己裙子到了手,而左手钱包的轻盈告诉自己花了钱,很多很多钱。到是安瑾没有表情,这是她在这个城市买的第一条也是最后一条Gucci的裙子,有蓬蓬的群摆,风吹过的时候好像要飞起来。
低头看了看表,安瑾走出了Gucci店,上了天桥就看见桥上的那个人,穿着白色带帽的厚衣,套着一件蓝色的外套,下身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手插在口袋里,背靠着栏杆外的喧嚣,低头看自己的蓝的运动鞋,面无表情,在等人。安瑾快走几步过去,尴尬地活动了一下嘴角,然后发出闷闷的声响:哥哥。
安瑾。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安瑾居然有一瞬间的恍然,然后迅速明白些什么又并不明白些什么地摇了摇头,抬头给了乔颜一个很阳光也很虚假的微笑。乔颜转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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