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静静的飘落

雪花,静静的飘落

白蛮小说2025-12-13 00:58:34
“嗬,好大的雪呀!”甄婶推开门。一股寒意迎面袭来,大地早已被大雪遮盖得严严实实,白茫茫的,足有一尺多厚。看起来,从昨晚开始整整一夜,雪就一直在下。到现在雪花仍在静静的飘落。“过一会儿,儿子就会来咧!”
“嗬,好大的雪呀!”甄婶推开门。一股寒意迎面袭来,大地早已被大雪遮盖得严严实实,白茫茫的,足有一尺多厚。看起来,从昨晚开始整整一夜,雪就一直在下。到现在雪花仍在静静的飘落。
“过一会儿,儿子就会来咧!”甄婶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五个儿子。她记得老伴健在的时候,几个儿子、媳妇就常来,帮她干这干那,更不用说扫雪了!还有,儿媳妇们也经常来陪她唠嗑,那小嘴儿甜的,一个赛一个。老伴当年也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参加过解放战争,去过朝鲜战场,立过赫赫战功。至今,老伴在朝鲜战场上照的唯一一张戴着军功章的照片,她还精心地保存着。后来,老伴转业到了吉林,成了某局的党委书记。每隔三五个月,老伴就往家里捎钱来。这样,虽然老伴每年只是在春节的时候回家一趟,甄婶已经很满足了。可自打老伴走后,他(她)们咋就变了呢?她想不明白为啥,也想不明白儿子、媳妇啥时候对她转变了态度。
天色还是灰土土的,但雪已经停了。甄婶透过玻璃窗向外望着。大街上,各家的屋顶上,都有了人们踩雪的咯吱咯吱声,扫雪、铲雪声,欢笑声。
甄婶抬头看看墙上的石英钟,都快9:00了,儿子们还是不见踪影。
她坐不住了,顺手拿起了灶边的小条帚。走出门外。
站在雪地里,甄婶才感觉到寒风的凛冽,她笨拙的用条帚向两侧扫着厚厚的积雪,不一会儿功夫,黑瘦的脸颊上就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洙,嘴里呼出团团热气,显得力不从心。年轻的时候甄婶是很能干的。丈夫不在家,家里的一切都是她一手操持。照顾公婆,呵护着一群好像总也长不大的孩子……可那时的她心里有一团火,有一份期待。这份期待会因年终岁尾爆竹的炸响或者某个重大节日的到来而变得温情浪漫,远在天边的丈夫也会在这个时节回到她的身边,使她的守候和等待一下子成为美好的现实和欢声笑语。一晃儿等到了离休年龄,老伴回到了她的身边,整天和她相守在一起,老两口儿说说话儿啊,争着做点家务啊,在院子里由北向南,再由南向北的散步啊,儿女们、左邻右舍的谁都看得出她的幸福与满足。
可甄婶没承想,老伴在家里没有陪她几年就走了。留下了她一个人。儿子们也不常来看她了。她有那么多的子女却感觉到了真正的孤独。她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原来的圆脸渐渐成了皱皱的瘦长脸,看上去灰土土的好像总也不洗的样子。
她记得在老伴走了之后,有一天晚上,五个儿子、媳妇都一下子聚到她的小屋里,召开了一个家庭会。吵吵嚷嚷,咬牙切齿,五个媳妇站起坐下,坐下站起,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在她不停的呵欠声中,儿子们都说分了吧!分了也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媳妇们也说分了吧,分了也好!几万块钱放在你这儿,万一有人惦上了那该咋好!现在社会上有坏人!放心吧,分了,也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信!怎么能不信他们的话呢!儿子嘛!老了,就得依靠他们。
甄婶流下泪来,把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五万块钱分了,每个儿子一万。但有一部分钱没有动,就是老伴走后,国家补发的那近一年的工资,还有每月的遗属补助。
终于,甄婶扫出了十来米远,扫到了院墙边的草棚。她直起了腰,看看前面,离大街还有好远呢。她扫不动了,用袖口抹抹脸上的汗,毫无目的的望望依然灰色的天空,眼前的草棚。棚内,堆满了稻草。虽然显得杂乱,但由于稻草早已干透,而且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一只只小麻雀一个劲地往棚里飞,它们似乎早已不再惧怕甄婶,唧唧喳喳地叫着,把这儿当成了供它们歇脚的地方。
“妈!都扫到这儿啦!”大儿子扛着扫帚走来,脚下是咯吱咯吱的踏雪声。
“你?”甄婶眼睛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妈,我来扫吧!”儿子抡开了粗壮的臂膀,一下子就扫开了一大片。
“妈,忘了告诉你,我爸那一万多元的丧葬费我领出来了!我给你存起来了,设了密码,您放心!没有人能取走!”
“你……咋,咋能……”甄婶一阵晕旋。
天色又变得阴沉沉的了,刚刚停下了的雪花,又在静静的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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