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扣

樱花扣

选侯小说2025-11-03 11:48:51
(1)第一次见到骆子京时,阮烟罗二十岁,在师大念大四。正值初春,柳条恣意爆着生命的青绿,丝丝绦绦,迎风飘摇,一股妖娆而又媚惑的味道在空气中复苏,淡淡地冲击着这个蠢蠢欲动的花花世界。踏着梧桐嫩叶长成后掉
(1)
第一次见到骆子京时,阮烟罗二十岁,在师大念大四。
正值初春,柳条恣意爆着生命的青绿,丝丝绦绦,迎风飘摇,一股妖娆而又媚惑的味道在空气中复苏,淡淡地冲击着这个蠢蠢欲动的花花世界。
踏着梧桐嫩叶长成后掉落的芽瓣,脚底下响起一阵细微的“咯吱”呻吟。
心知自己不是一个心如止水的人,或许一阵细微的风,就能将自己乐此不疲地假装平静的心湖给吹起层层波澜,毫无预兆的悲喜能在瞬间将自己整个人给淹没。
深吸一口气,细细打量了一眼这个自己即将要待两个月的校园,无数的影子从身旁掠过,重合而疏离。男的,女的,年轻的,年老的……偶尔响起几声或轻柔或尖锐的笑声,犹如碎裂在阳光下的七彩肥皂泡泡,在每一张年轻的脸庞上绽放出晶莹的花瓣。
当阮烟罗将教育实习分配名单递给理工大教导处那个肥胖的女主任时,她似乎吃了一惊,猛地站起身来将阮烟罗细细打量了一遍,扶了扶玻璃瓶底一样的眼镜片,说:“小姑娘,跟着骆老师可要好好干,用心做事,别怕吃苦。”办公室里其他几个老师一听说她的指导老师是骆子京时,虽说只是微笑点头致意,但阮烟罗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他们眼中那抹不约而同出现的同情的神色。
是的,半遮半掩的同情。

骆子京,现任理工大机电学院政治辅导员兼大一新生班班主任。做事讲求干脆利落,为人严谨,治班严厉,要求严格……
将即将要跟的指导老师了解了一下,阮烟罗扬了扬嘴角,怪不得那些老师会有那样同情的表情,这就是所谓的“三严”?要不是严到近乎变态的地步,谁会一听到他的名字就会有这样的反应?

“你是新来的实习生?”骆子京打量着眼前这个据说在办公室里守候了他两天才见到他的实习生。
“是的,老师。”阮烟罗回答,力图让自己看起来很恭敬,眼神却轻忽忽地飘落在自己脚下的细高跟凉鞋上。洁白圆润的脚趾,小巧地拥抱在一起,温温暖暖地陪着对方,衬得细细鞋带上本就狐媚的深紫流苏更加蛊惑。
“很好看吗?”骆子京冷不防出声。
阮烟罗惊觉失神,条件反射地抬头,正好触碰到骆子京的眼神,忍不住地,心头闪过一丝慌乱,眼帘就垂了下来。他的眼神,很犀利。犀利得仿佛能穿透过她薄薄的衣衫直逼到内心里去。
“你应该听说了吧?我向来是以“三严”着称,挑剔得近乎苛刻,你如果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可以申请调去跟别的指导老师。”骆子京捕捉到了她眼神中的那抹躲闪,玩味地说。
“不,老师,我服从学校的安排。”阮烟罗抬头,带着来不及掩饰的些微惊慌的眼眸睁大,衬得如玉的脸庞更加光洁。
触碰到骆子京戏谑的眼光,顿时明白了,忍不住就红了脸,再次垂下头去。
骆子京笑笑,眉梢一挑,神情陡然一冷,说:“那好,现在你就跟我一起到会议厅吧,今天是全体学生例会,你顺便熟悉一下班主任管理工作。”说完转身就走,甚至连招呼她一声都没有。
看着他颀长的背影,阮烟罗突然有点迷惑。他变脸好快,上一秒还带着嘲弄的笑,这一刻已是没有表情的表情了。
想来是很难相处的一个人。
快步跟了上去,阮烟罗一颗心七上八下。

进入会议厅,骆子京疾走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环视四周,用眼光寻找自己班的学生。
亦步亦趋跟在他背后低头走路的阮烟罗却不提防,就这么,就这么直直地撞到他的后背上。
会议厅安静了几秒,旋即爆出一阵阵笑声,间或夹杂着一声怪叫。
骆子京回头,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那个罪魁祸首竟然一脸惊惶地看着自己,如水清亮的眼瞳中盛着小鹿受惊般的无辜。
会议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同情地看着这个粗心的实习老师。
骆子京不由得头疼,自己才是那个被撞的人啊,怎么人人都认为自己会狠狠地修理她?
“你不用一直跟着我,自己找个座位坐下吧。”骆子京说。
“嗯?”自知触犯了禁忌一直垂头等待发落的阮烟罗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他。
“不愿意?那就一直跟着我吧。”骆子京似笑非笑。
“不,不,不。”阮烟罗回过神来,边摇头边后退,转身一溜小跑地逃离了他。

(2)
日子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逝去,转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阮烟罗只觉充实而琐碎。
骆子京极少到办公室里来,少得让阮烟罗产生一种自己才是那套办公桌的主人的错觉。无论是来访的家长或是有事来找他的人,都知晓她是他带的实习生,因为他的办公桌背后总是端坐着笑容如花的她。
他总是来去匆匆,竖立的不羁短发,竖立的衬衣领子,冷峻的神情,雷厉风行的作风,无一不透露着他的冷酷。生疏产生怯意,加上办公室里其他老师有意无意的言语,阮烟罗对骆子京有点迷惑,因为他戏谑的带着嘲讽的笑容,与他一贯的风格似乎大相径庭。还有点隐隐的……惶恐,因为他犀利的眼神,那种似乎能抽丝剥茧翻出洁白的或黑暗的真相的犀利。

午饭时分。
办公室里的老师早已各自归家午休,教师办公室里透着一股空荡荡的宁静,只有垂挂在大幅落地玻璃窗边的藤萝在大风的挑逗下不停地摇摆着身姿回应的沙沙声。十楼,一个人只需推开面前的玻璃纵身一跃,便能完成身体的回归,轻扬的弧线便能完美地勾勒出生命的零碎。
阮烟罗手捧一杯速溶咖啡站在明亮的玻璃窗前,慢慢啜饮着瓷白杯子里的液体,在其边沿留下一个褐色的唇印。脚下是流淌着的杂乱的行人脚步,迅速而疲惫。每个人都在匆匆忙忙地为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忙碌,谁也不会为谁多停留一刻,偶尔擦肩而过,或许有刹那的眼神交流,但缘分需要机遇,即使是一份很短暂的缘分也不例外。
大风挟带着阳光的味道灌进打开着的一格玻璃里来,吹起散落在肩上的如云长发。
阮烟罗看着玻璃里映出的自己,额头光洁饱满,头发四散如一只大蜘蛛张扬的腿,嚣张,跋扈。
“嘀嘀嘀”,挂在胸前的手机不安分地震动,是短信。伸手按下读取键,“最近,你还好吗?”
怔了怔,突然放声大笑,朝着玻璃挤眉弄眼。
为什么不好呢?吃得饱穿得暖不缺胳膊少腿的为什么不好?他以为他是谁?发来一条短信就算是记得她关心她吗?他凭什么还摆出关心她的惺惺假态?曾经信誓旦旦言之凿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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