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遣尘埃

叶遣尘埃

巡回大使小说2025-10-17 18:25:17
[一]金秋十月,细风轻拂过鹏城。悄然地,怕惊扰了这个秋季颜色。她,停住脚步,踩着街道满地枯叶。浅红色上衣映衬太阳,像是瞬间燃起的火苗,灸灼着软肋,叠叠临至,无需挣扎。为了寻觅生存出路,她已经茫然走了一
[一]
金秋十月,细风轻拂过鹏城。悄然地,怕惊扰了这个秋季颜色。
她,停住脚步,踩着街道满地枯叶。浅红色上衣映衬太阳,像是瞬间燃起的火苗,灸灼着软肋,叠叠临至,无需挣扎。
为了寻觅生存出路,她已经茫然走了一天。行径上,希望脚下的路,可以从停滞不前的起点上反复打磨,脱轨、通向幸运轮,给幻影洒下可以顾盼的朝辉。
然而,应聘了几家餐厅洗碗工。都是以年龄偏大谢绝。
年龄……
她不禁喃喃自语,抚摸着面容上干燥皮肤,皱纹触之涩手。
四十岁女人,想在流畅着青春飞扬的特区有栖息空间。学历,文凭,若是空白,唯有最低层劳工才是仅限资本。

她觉得此刻是满头白发的垂暮老人。夕阳未尽,落坐公园长椅,颤悠悠扶着拐棍,贪婪遥望着正嬉笑的孩子们。远之,左右清浅。近之,一个轮回。
她浅笑着,为自嘲画面轻掀起悬挂,晾晒。
四季迁移,岁月总是在不经意间一夕忽老。如同记忆沉淀,即使浮出水面,也锁在不满的残酷里,无从打捞,任其月华浮影。

[二]
她十七岁来南方,起点是工厂剪线工。
厂待遇极差,无休假日,无加班费。长时间握剪刀,拇指烙印上紫红痕迹。思维容不下有片刻停歇,机械化程序让她神色逐渐呆滞。
宿舍没有热水器。每天要从一楼排队接水,然后提到到六楼。等到冲凉时热水退温,寒意渗体。
食堂的菜看不到油,所谓的肉也只不过是炸干的肥猪肉油渣,难咽。
她时常很饿,就省下早餐换晚餐剩饭。用黑色塑料袋装着,放点干辣椒面,躲在无人角落里吞咽。
偶尔,早餐会省下一定数量,就拿着饭卡到食堂小卖部换袋饼干,放到床头。饥饿难忍时,就偷偷取出两块慢慢嚼,连掉出一点点碎沫也食用。
收到第一份薪金,她仔细数着每张十元钞票。
半个月,一百多。
她想起组长把信封交给她笑着说;瞧,多厚……

她不愿长期浮在流水线上爬行。经人介绍,来餐厅做洗碗工。那人说她虽年轻,可大脑天生迟钝,记忆力过早衰老,永远记不起一些和数字有关的工作。只能在厨房清洗油污。
她默认,从此走上清洁行业。十几个小时班,双手皮质被水泡得大片脱落。
闲时,她喜欢安静坐在暗角发呆,不参于任何群聊。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她深信不疑。儿时,因为多嘴说了几句闲话失去了友谊。自此,她沉寂,拒绝闲聊。
厨师们看到她总是低头工作,平日里又不善言谈,就戏称她苦媳妇。
她却不为其争辩,千帆过尽也只是眼底的风景。
曾经何时,她的眼眸中的冷冽让世间一切都幻化,那样淡定。似乎所有的悲喜都在尘埃落定,所有的感触都停留一个浅的层面里。若这般,是否会忘却的镌入生命的最深处?
她无力窥探,只深入于那一抹浅笑中。

[三]
街道上人群忙碌奔波,她被迎面来的人撞得有些不知所措,几乎跌到。
婆婆……小心点……
婆婆?她疲惫不堪的身心让童音从低谷迅速提升。
五岁左右的小女孩,牵着一条长线,色彩斑斓气球随着小手舞动。
她摇摇头,欲言即止。小女孩家人正瞪着警惕眼神,抱着孩子走出她的视线。
她突然间甚感可笑,在这个城市,无论你是善意,还是无意。总是能触动人的神经末稍,划拨一片片讽刺。

她未曾有过婚姻,相貌平庸。母亲曾托朋友说了几门亲事,由于她性格严重孤僻,都杳无消息。
暴力家庭成长的孩子,极度自卑。她从不敢奢望任何感情,她没恋过,也不知何谓爱。
记忆中,她总是和弟弟看着父亲对母亲拳打脚踢,深夜似乎成了母亲哭喊声的专场。
一张饭桌,摆满了瞬间可以致命的工具,绳子,菜刀、老鼠药、遗书。
那是一场场永无休止的死亡剧,主角是至亲。两个眼神空洞的小观众,神色漠然置之,等待父亲放弃游戏,方才宣布暂缓去休息。

夜,对她来说是魔。就像父亲,无休止折磨毫无反抗能力的母亲。
她又一次在夜里惊醒,看到母亲躺在地上,衣服上沾着血,用微弱声音告诉她要走出这个家门。
寒冷冬季,满天雪花。母亲奔跑中双手在空中乱抓,大口喘息着粗气。她拖着刚从楼梯上滚下来受伤的脚,陪着母亲在夜幕里跑着。未曾有过只言片语,唯有泪水在风中散落,冻结、砸在地上。
她忍无可忍,拿着血衣欲去派出所告发,反被母亲跪地哭哭哀求。
她在又一次的母亲受伤中,吞下了安眠药。
父亲终于停止了暴力,仅限的良知让他惊觉宿命的短暂。他放过母亲,走进了另一个婚姻。
她以为从此母亲可以呼吸清新空气,可弟弟在学校里把同学的腿打骨折,他的家人出了一个昂贵价钱私了。
母亲敲不开亲朋好友家门。就拿着房契,跪在银行门口一天一夜疯狂磕头,滴水未尽,求银行贷款医治骨折孩子。
事情平息,母亲也因心脏病突发,远离人世。
弟弟让父亲带走,她从此失去了亲人,家庭。唯有结束学业去打工维持生计。
她相信,活着就是希望。

[四]
东门步行街,有不同档次店铺,是购物天堂。
五元钱,能买到什么……
一张微薄钞票放在口袋里,叠成三角型还很崭新。那是她的压袋钱,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用。可现在她真的很饿,两天没吃饭。

她走到一间米粉店,可以吃碗青菜粉,打包在外面长椅上吃。太饿了,若是把汤全部喝完,工作人员看到会笑话,她早就盘算好了。
“青菜粉打包。她几乎咽着口水说;“能不能……多放点粉,我能吃……”声音有些颤动。
“老太太,这年头物价上涨,好歹你也体谅下我才行。都像你这样,我这铺子迟早关门。”老板正眼都不瞧她,那碗米粉装到饭盒,明显比平时少了些。
她红着脸,低头接过。街头闲人很多,一个高音就会吸引众多窥视眼神。

环顾四周,只有两个女孩旁边有个空位。显然,对她狼吞虎咽吃像有了话题。
“看到米粉我觉得恶心,一点都不卫生,经常有头发。”
“就是,不明白这些人爱吃。”
“哎呀,你闻到什么味没有?好臭……真会挑地方,走……”
她望着两人掩着鼻子走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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