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倾尽天下·九尾狐
铜镜里,女颜如玉;鹿台上,火光冲天。是谁的仰天长笑穿透阴霾笼罩的层层离宫,一波波荡漾在美人心底?帝辛回望一眼幽深凌乱的离宫,淡然转身,步入熊熊火海。撕心裂肺的疼痛疯狂地将他吞噬,生命的光彩如他手下溃败
铜镜里,女颜如玉;鹿台上,火光冲天。是谁的仰天长笑穿透阴霾笼罩的层层离宫,一波波荡漾在美人心底?帝辛回望一眼幽深凌乱的离宫,淡然转身,步入熊熊火海。撕心裂肺的疼痛疯狂地将他吞噬,生命的光彩如他手下溃败的军队,倏忽远逝。
恍然间,他的眼前,豁然是一个女子冷若冰霜的倩影。本已蜷缩在地几不可辨的人形,下意识地拼尽全力向那倩影扑去。
然,焦黑的手里只有空荡荡的风,他却在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里从此跌进了无尽的黑暗,只留一个模糊不清的名字湮没在高台坍塌的巨响里:“妲己……”
纤手挽碧云,胭脂揉碎,朱唇轻点,娥眉慢描染。黯淡死寂的寝宫在这一笔笔精心的雕琢里弥漫开一种奇异的光泽。但只一瞬,那种光泽就破碎在宫门外越逼越近的杂沓的脚步声里。随之破碎的,还有一种如往昔的淡若烟雾的安然与奢华。
周军攻城的一刻起,整座离宫都凌乱了,宫人都作鸟兽散了。可是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有多少人在慌乱中看着自己身上忽然多出的利剑而无声死去?又有多少人连死亡的权利都被深深剥夺……
这座寝宫,向来是禁止宫人擅自进入的,更何况在如今的情形下,谁又会留意它的存在?
然,随着沉重缓慢的开门声,一个俏丽的侍女闯了进来,看见的,却是正端坐在镜前安静梳妆的美人妩媚的身影。
侍女有些胆怯且略带疑虑的嘶哑声音缓缓响起:“夫人,浮黎……”妩媚的身影微微一窒,继而又开始梳妆,美好的声音随之响起:“关门,来伺候本宫梳妆。”
侍女在这种美好的声音里忽然安下心来,依言关上了宫门,将那个纷乱残酷的世界隔在门外。整个寝宫又回到一种淡然若仙境的氛围里。
如今,这个跪在一侧,手捧珠玉盒的侍女终于在这瞬息即至的杂沓的脚步声里慢慢抬起头来,艳若桃李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悸动。她望着铜镜前兀自梳妆的美人,嘶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低沉却又轻柔:“夫人……”
然,那醉心梳妆的美人却没有容她再说下去,而是侧过脸来,巧笑倩兮,将那葱白玉指放到自己的朱唇上,宛若红梅映雪,示意侍女不要做声。
这一个看似简单甚至有些俏皮柔媚的动作,却使这个本已略显慌乱的侍女无限惊愕。她蓦地站起身来,娇艳的双唇微微颤抖,温润的脸色瞬间惨白。
甚至忘记了手里捧着的珠玉盒,她双手一松,砰的一声,珠玉盒跌落在地,珠玉妆饰散了一地,烂漫得直逼人眼。在这满眼的烂漫中,美人微微仰头,望着那个花容失色的侍女,娇娆地笑了:“浮黎你看,今天本宫美吗?”
就在这魅人的笑声里,沉重低缓的开门声弥散开来。那脸色苍白、杏眼圆睁呆望着美人的侍女忽然发足狂奔,跑向宫门,有一种希望的颜色从那苍白里翻涌上来。
然,她只看到了缓缓开启的沉重的宫门,却没有看到那自背后而来的闪着翡冷翠光泽的如鬼魅的孔雀骨手杖。
于是,浮黎奔跑的动作忽然就定格了,孔雀骨手杖在她纤柔的身体里发出饮血的嘶鸣。她看着那自宫门外走进来的沉静而颀硕的男子,濒死的脸上忽然柔情无限,翕合的唇吻里无力地滑落两个音节,细若游丝:“王……不……”
魅笑的美人在侍女跑向宫门的一刻就噤了声,重又对镜理妆。她听着身侧的纱幔里细不可闻的衣袍声,听着侍女奔跑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听着孔雀骨杖穿透那纤柔的身体时饮血的嘶鸣,听着侍女倒地时发出的闷响,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一边轻轻拿起朱砂盒,用手指尖挑起一点儿,点在额头眉心处,碎揉成火焰的形状。
随着那纤柔的身躯飘然倒地,一个恍若冰雕的女子赫然出现在他面前。那强烈的杀气让他一瞬间压下心头微起的怒火,目光重又沉静如水。
眼前的女子,诡异的紫瞳,如瀑的金发,白皙的肌肤,无不透出一股凌冽的寒气。而最让人胆寒的,是她手里那支泛着翡冷翠光泽的孔雀骨手杖,以及手杖上一滴滴坠落在地的透着墨黑的温热的血滴。
死寂如水般覆盖了整个寝宫。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这本该破门而入,大肆掠夺的漆黑的一片,无声地注视着那百步之外的如花妩媚,以及近在咫尺的刺骨寒凉。
终于有人耐不住这令人窒息的静默,怒喝道:“大胆妖姬,武王在此,尔焉敢如此?”铜镜前端坐的美人身形微微一凛,既而恢复常态,朱唇慢启,燕语莺声:“华胥,不可伤了武王,退下。”
那个被唤作华胥的女子诡异的紫瞳在那声怒喝里蓦地缩紧,又在这燕语莺声的命令里慢慢舒展。她回转身形,快步走回美人身边,无声侍立。然,她凌厉寒凉的目光,却一直紧盯着那漆黑的一片。
刺耳的暴喝再次响起:“妖姬,武王天威,尔等还不快束手就擒!”美人对着镜中的自己淡然一笑,柔声道:“启,你果然是叛了殷商。”
被唤作启的人,立在武王左后侧一步,白发胜雪,历尽沧桑的眼里压抑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炙热的渴望。闻听此言,他冷哼一声,朗声道:“帝辛无道,世人尽知。武王仁义之师,天下归心。启投武王,乃顺天命而为。”
美人缓缓起身,波澜不惊:“顺天命而为?启,你终于信了天命了吗?一母同胞,你虽为长,最后践位的却是帝辛。启,你可信过这天命吗?”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支精美的玉钗斜插在头上。
启听此言,几欲暴起,拔剑便要上前:“妖姬休做此无稽之谈,纳命来。”然,那个沉静颀硕的男子却挥手止住他。启只得退回原处侍立,还剑入鞘,额上青筋隐现。
沉静颀硕的男子默然望着那个娇艳的媚影,一语不发,而他右后侧一步的一名器宇轩昂的英武男子却是英眉一挑,略带几分惋惜地劝道:“妲己,帝辛已自焚于鹿台。天下已尽归武王,汝又何必如此?”
男子话音甫落,美人忽然娇媚地笑起来,款款转身,微垂目,轻移步,缓缓走下了玉阶,袅袅地走到那个沉静颀硕的男子面前,倒身下拜:“妾身这般,全为恭贺武王尽得天下。妾身愿天佑我王,千秋万代一统江山。”那静默的一片俱是一怔,连那沉静的男子也是微微一愣。。
然,并不等武王发话。美人拜罢,径自起身,抬起头来,面向那漆黑的一片,嘴角上扬,粲然一笑。冰冷肃杀的阳光忽然温暖起来,幽暗凌乱的离宫也如春花般明媚了。
娥眉纤细朱唇艳,星为双眸玉做肌,额间朱砂痣一点,忽明忽暗,散发出如丝缕的妖媚的腻香。这就是妲己吗?这就是那个倾尽天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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