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七岁的爱情
十七岁那年,我读高二,在一所县立高中。这所学校是县里最好的高中,因学校管理严,师资力量强,生源质量好而闻名当地,每年的升学率仅次于市里的一中。但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尽管是县里最好的中学,学校里的条件
十七岁那年,我读高二,在一所县立高中。这所学校是县里最好的高中,因学校管理严,师资力量强,生源质量好而闻名当地,每年的升学率仅次于市里的一中。
但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尽管是县里最好的中学,学校里的条件依然很艰苦。因为学校早上和晚上是不提供热菜的,我们都从家里带母亲用油炒过的大酱来做下饭的唯一吃食或者买那种一元三袋的涪陵榨菜来吃。
虽然每天中午,伙房会端出两大盆连汤带水的看不到一点油腥的萝卜白菜或别的当下最便宜的蔬菜做成的像猪食一样的大锅菜,但十天有九天,我是吃不上的。一是抢不过其它能拥挤的同学,二是相对于近千人学生的庞大数字,两大洗衣盆的炒菜实在是少的可怜,尽管伙房大师傅盛到我们饭盆里的菜总是少到我们每次连菜汤都用馒头蘸干净。
学校的宿舍和教室当时还是一排排的平房,我读高二的时候,学校的新教学楼刚刚在打地基。
就是在那时我认识了李建国,他是后来建筑这所教学楼的一个普通的建筑工。
当年,他二十岁,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再加上上学时因为贪玩学习也不好,所以初中毕业就辍学,开始在各个工地当小工了。
认识他,源于我最好的朋友张文丽。张文丽,人如其名,文静而秀丽,说话细声细语,写字娟秀清逸。
而当时,她正与另一所高中的一个初中同学,书信往来的十分频繁。每天收到信,她都会和我走到教室南面的那片小树林里,细声细语的读给我听。
“少年情怀总是诗。”那个被她说到我耳朵起茧的男生的信,总是意味暧昧,似有万语千言倾诉又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于是,我们总会把一页信纸从头仔细读到尾,试图找到含有情爱意味的暧昧的词汇。每封信里似乎都有,但却都是那么暗香浮动不甚明了。
虽然从未谋面,但通过张文丽的悠悠之口,我还是把这个男生的一切都了解的无比透彻,透彻到连他爱摸头发的小动作都明了。
但他们的恋情一直都处于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状态,似有似无令人难以定义。但我知道,文丽每天都在思念这个男生,她曾经对着傍晚的夕阳幽幽的对我说:“有时候,我在想,他虽然与我相隔遥远,我却感觉近在咫尺,我每天吃饭、上课、睡觉的时候,就像他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看着我的一举一动,陪我度过每一天的每一分每一秒。”
上学的时候,似乎每个女生都有一个或几个跟自己无话不谈、形影不离的密友,我们把最隐秘的快乐和烦恼彼此倾诉,于朝夕相处之中,绽放着最纯美的友谊的花朵,清丽而静美。
而我也把我暗恋班里体育委员李晨光的事,毫无保留的说给文丽听。
体育委员李晨光,中等身材,大大的眼睛,看人时总是严肃却不严厉。喜欢看他在操场上奋勇争先,喜欢听他在课堂上对答如流,更喜欢他抱着吉他在春日的午后,坐在教室旁的树荫下弹一首旋律极简单的校园民谣,他的歌声悠扬而令人神往。
李晨光当时是班里多半女生的暗恋对象。
我一直不能定义所谓的暗恋,就像不能定义什么是初恋。如果说暗恋是一种好感,是欣赏和想与之交好的欲望,那么,在我七八岁的时候,我就曾经有过暗恋,而且暗恋的对象总是一换再换。从小到大以致到今天,我总是有大半的时间处于暗恋状态。总会有那么一个男生或男人因为各种不足为道的理由就走进视野,走进一颗总是春意盎然的心。但往往只是一段时间的一场自我意淫,喜欢或厌弃,钟情或遗忘往往便在一念之间。也正因为来也匆匆往往也去也匆匆,没有情节发展,没有遗憾诞生,就这样自生自灭、自我了断。
包括对建筑工李建国。
那一天,我和文丽依旧走到小树林互相检查着背各条让人头疼的历史事件,不自觉的就走到了树林边的建筑工地旁,抬眼看刚刚动土的教学楼,一边遗憾着我们可能没机会在这所楼里上学,一边在旁边凌乱的碎石乱砖中跳跃。
“哎哟”,突然文丽一声惨叫,她的脚扭伤了。柔弱的文丽脚一动,剧烈的疼痛便使她泪流满面了。
我一边焦急的询问着文丽,一边惊慌的不知所措。
正在这时,在一边忙碌的几个建筑工凑了过来。因为文丽的脚疼的不敢动,一个年轻的建筑工便背起文丽送到了学校的卫生所,这个建筑工就是李建国。
在校医简单的检查了文丽的脚后,在文丽的一声声惨叫声中把文丽的脚踝扭了两次,敷上药,李建国便又背起文丽送到了女生宿舍。
放下文丽,李建国在我的千恩万谢声中匆匆离去,我望着李建国高大瘦削的背影,对坐在床边的文丽说:“真是个好人。”
好人李建国高高的个子,因为常年室外的辛苦劳作,皮肤黝黑健硕,很瘦。
在以后文丽不方便走路的时候,我有时便会拿着历史或英语课本一个人到小树林里背书。偶尔信步走到正在建筑的教学楼旁,就会看到李建国忙碌的身影。
从那次李建国背过文丽以后,每次见到他,我都会热情跟他打声招呼,他看到我时,也是一脸的喜悦表情。赶上他不太忙的时候,他便会凑过来跟我说几句话。从刚开始询问文丽的脚到后来问我的学习成绩,尽管他只比我大几岁,他俨然就是一个大人,而我就像他正在上学的小妹妹。
后来,说得多了,便知道了他的名字,也简单的了解了他的家庭状况。
说起他的辍学,他总是满口的遗憾和自责。自责自己那时太小不懂事,光贪玩不知道努力学习,又遗憾自己的家庭现状,也不允许他可以像我们一样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读书,只能过早的担起生活的重担,每天为生计承受着繁重的体力劳动。
当他向我伸过他那长满老茧的双手时,我有些心疼又有些好奇的摸了摸。他的眼神骄傲又羞赧。
“好好读书吧,千万别学我,只能靠自己的一身力气,跟那些牛马没有什么区别。”这是他对我说得最多的话。
所以,面对他时,我总有一种作为一个有知识有前途的学生面对一个建筑工的优越感。所以,当他提出让我在学校图书室每天帮他借本《青年文摘》之类的杂志给他看的时候,我爽快而高兴的答应了。
于是,每天给他借书,而后在第二天,他把头天看完的书换我拿来的新书,便成了我们交往的一个重要方式。
于是,他在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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