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生在青岛长在青岛,自然对这座海滨城市沉淀下深深的感情。这里没有天灾人祸,且冬暖夏凉,景色宜人,商业、交通发达……我一直对爷爷说,多亏您十六岁出来闯荡,让咱们迟家安顿在这样美的地方。每当我看到天边烧成
我生在青岛长在青岛,自然对这座海滨城市沉淀下深深的感情。这里没有天灾人祸,且冬暖夏凉,景色宜人,商业、交通发达……我一直对爷爷说,多亏您十六岁出来闯荡,让咱们迟家安顿在这样美的地方。每当我看到天边烧成一片的夕阳浮在海上,就会觉得无比美丽,心情惬意舒畅。于内陆城市而言,青岛人享受了他们不曾领略过的美景。但是,总有一些是我不曾经历过的、不懂得的事情,经过岁月累叠,在我眼前一幕幕呈现,越来越清晰起来。记得多年前,我还在上初中时出去打工,与带我们的头头大哥混的很熟。他觉得我年纪小处处照顾我,常常不用我干活,我们就坐在遮阳伞下的藤木桌椅上聊天。他说,他是胶州人(算青岛的农村吧),刚来到市里时遭到城市里好多人瞧不起,骂他们是“老巴子(乡巴佬)”。那时他的妈妈是卖水果的,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追着满街跑,烂水果、鞋子都砸在身上,一边打还一边说,老巴子,快滚回你们乡下种地去吧。头头大哥说,你们城里人瞧不起人,任意践踏人的尊严,那画面永远都不会忘。我当时很受震动,不忍去想孤儿寡母被欺负的残忍画面。他又说,其实这又算得了什么,大城市的人哪个不是狗眼看人低。他说,有一次去上海见一个高层领导,问,你们是哪里的?头头的上司回答:青岛的。那高层领导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说,小地方,听说过。直到后来长大些我才听说,上海人就是这样,连北京人也瞧不起。
再一次,我考完试坐长途汽车回来,在车上遇见一位做室内设计的李阿姨,她比较健谈,也很热心,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她与旁边座位的乘客谈论起青岛人来,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说,青岛人就个个都有钱么,也不见得。偏偏瞧不起下层人,眼光势利得很!我微微气愤,想反驳时又忍住了已经到了喉咙的话。毕竟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去争一时之气。但她的一席话却让我想了一路。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是建筑在这样社会上的城市,有几个可以脱去势利的外衣呢?
蓬莱人真的很朴实。尽管说无奸不商,推销产品需要手段,但集市上的小商小贩的确有着青岛人所不具有的的厚道。我到摊上买水果,随口说,我常来买你的,便宜点吧。没想到那人想都不想说,好啊!还有一次去买衣服,原价二百多,硬是被我和同学的铁嘴砍成三十五……虽然这种情况也并不多,但在青岛的确是不可能发生的。
到蓬莱最上层人居住的海景苑做采访时,来到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家。他曾在枣庄市教育局工作,后来退休又回了故土。教授的书架上全是自己打印装订的古书,他满面得色地说,他收藏的古籍电子材料堪称全国最全的。其真假暂且不论,单单是屋中那种书卷气弥漫的氛围,已经足够让人沉陷。聊到家乡时,我颇为自豪地告诉他我是青岛人,他却一收笑意,语带讽刺说,那地方,没什么历史可循,不过是近一百多年国门打开之后迅速发展起来的新城市而已,在古代,那叫做东夷。虽说他是长辈、我的采访对象、声名远播的教授,但我仍不得不为他的不屑感到不服气,反驳说,可又有哪个地方不是经过建设渐渐成长起来的呢?古代东有东夷、西有西戎、南有南蛮、北有北狄,尽管古代君王将“天朝”以外的地方称为蛮夷之地,可是谁又敢说,它们不是组成中华文明的一部分呢?教授显然未料到我会出言反驳,微微一愣,转移了话题。
在大学同学里,他们是很向往青岛的,一位好友戏言说:青岛人一挥手,搞对象不用愁。实是一语道破。不过,我也是井底之蛙,坐在井理看山东省那一方小小的天空。哥哥从香港回来,我问他,香港比青岛好很多吗?香港美吗?哥哥笑说,没法比,以后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其实说了这么多,青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美丽与风情自然不必再提。其反面,我们不能以偏概全地说它小市民阶级的势利、拜金风气弥漫,因为它的主调是和谐的、向上的。人们良心未泯,只是站在利益面前,就会暴露出人性中普遍的贪婪和占有欲,这并不青岛人的特性,而是全人类所共有的。落后地方人说大城市的人精明狡诈、感叹人心不古,只不过是因为其城市不够发达,没有受到外界的冲击以及商业化的利诱,甚至是活在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中。而相比之下,城市人的文化素质也比落后地区人民高了许多。
中国经过几千年的封建统治,又经历了外国的侵略和蹂躏,即使回气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当年青岛被德国殖民,虽留下许多美丽的欧式建筑,但那份耻辱与伤痛却不可磨灭。三年的饥荒,人们连命也难保,更何况是文化素质教育?这一切都促使我们落后。
而现在不同,青岛作为祖国的孩子正迅速成长,也许现在无法比拟上海、广州、香港那样的城市,但我却看好它的巨大的潜力。也许是我偏执,但我始终认为,综合所有的条件,青岛是最适宜人居住的地方之一。就像我们老师所说的,我们青岛的女孩儿有着严重的故乡自豪感与恋乡情结。如果可以,希望世世代代都能居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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