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告别,那一段青春年少
[壹]不知道现在的你,去了什么地方。枫,你说过,你要一个人去流浪,穿梭在不同城市里,用自己的画笔草草记下一路的风景,你还说过,你永远不会在某个地方为谁而停留。枫,这样的你,让人心疼。[贰]那天我一个人
[壹]不知道现在的你,去了什么地方。
枫,你说过,你要一个人去流浪,穿梭在不同城市里,用自己的画笔草草记下一路的风景,你还说过,你永远不会在某个地方为谁而停留。
枫,这样的你,让人心疼。
[贰]
那天我一个人出来走走。来到公园,独自呆坐在水池边看着来回游动的金鱼,无所事事。然后我转过身,看到你。你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站在画板前涂涂画画。你看我转过身来,向我招手。你说,可以为你画张画吗?我点点头,静静地等待你的作品。不知等了多久,你说,谢谢你,随即便要转身离去。我跑上前拦住你,想要看看那张画,你微笑着把画递给我,我看到一个长发女子坐在水池边的样子,微微垂下的嘴角显露出一点忧郁。我笑了,我说,你画得真好,能把它送给我吗?你说可以,然后就转身离开。
我带着画回到租住的小屋,把它贴在墙上,晚上呆呆地看着那幅画,就想起你。突然很懊悔,居然没有留下你的联系方式。
第二天,我鬼使神差地又来到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看到你呆坐在大树下,眼神空洞。我跟你打招呼,你微微一笑,点点头。我顺势坐到你身边,和你天南地北地聊天。
你说,你是独自来到这里的,过一段时间你就会离开。在我问到你的电话时你告诉我,你没有电话,你说你不需要和任何人联系。这让我开始另眼看待你。那几天里,我总是会莫名地想起你,想起你身上那种神秘的气质,让我羡慕。你是游走在自己天空里的自由者,我却是一名普通的学生,每天过着平淡仓促的生活。
后来我们经常在公园碰面,不固定地点,也没有约定,但是总能碰到对方。我总是想,这算不算是缘分呢?
[叁]
彼此渐渐熟悉起来,我终于知道你叫枫,很好听的名字。后来,你经常给我画画。但是你画出的我,永远都是忧伤的表情,我问你为什么,你说你知道我的心里其实就是这个样子的。好像一下子被你看透,我心里浅浅的悲伤在你面前全部展现出来。
枫,你的眼里,永远有让人看不清的雾气轻轻萦绕。你不像这个年龄的其他男孩,有着清晰明亮的瞳仁和放肆的笑容,你的笑容永远让人捉摸不透,像小小的野花,却拥有浓烈的香气。
我来到你暂时租住的房子里,很小,但是有一种很奇妙的气氛。并非我想象的那样,满地的油画和画笔。屋子很整洁,我看到你的画夹和颜料工具都放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所有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我一张一张地翻看你的画,发现在一摞画的最底下,有很多很多你画的我。各种各样的我,坐着的,站着的,有的时候仅仅是一张略带忧郁的脸。我转头看到你站在我旁边,嘴角微微上扬。
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你说过的每句话。
你说,要为自己的梦想而活。
你说,要一直走下去,直到有一天自己走不动了,就找一个地方,静静地死去。
[肆]
很残忍的,我上高三了,传说中的黑色的高三。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经常去找你。当我好不容易抽出一点时间去看你,你说,在这里住了很久了,估计马上就要离开。那天我始终没有说话,等到该吃饭的时候,我说我走了,再见。然后轻轻关上门。
那瞬间好像听见了你的叹息。
那个时候我一直在想,你会为了我留下吗?想着想着,眼泪就留下来。我们是不一样的人吧,你的梦想注定了你的漂泊,而我不得不按照长辈设定给我的路线,像木偶一样往前走。但是我们又是那么相似,倔强地想要逃避这个世界,却无奈办不到,于是心里总有那么点难过和忧伤。彼此都是脆弱敏感的孩子,容易受伤,不愿倾诉。
我问你,你在从前那些地方认识的朋友后来还会联系吗?你说,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还要到下一站,如果我们心里放了很多人,就不能很好的做自己。
我笑你的固执,你也笑,笑得那么无奈。然后你说,我明天要走了,上午九点的火车。我沉默下来,很想把你留下,却知道那不可能。于是我只好装作无所谓地笑笑,说,我不去送你了,还得上课。一路顺风吧,不要想我。
我看到你慢慢低下头来,像一个做错事的小男孩。
[伍]
我跑回家后趴在床上开始哭,哭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后来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我梦见你背着背包的寂寞身影一点点远去,你说,我要走了。
醒来时一看表是八点,上学早已经迟到,我急急忙忙梳头洗脸,然后骑单车飞奔到火车站。我在站台上看到你,与那些拎着大包小包的旅客那么不同。你直直地站在站台边,安静得一动不动,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背对着我。我看着你那么孤单的身影,一不小心就落下泪来。
看到列车缓缓开进站台,我突然跑到你身边,你转过头,看到泪流满面的我,伸出手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泪水,说,怎么没去上课。
我流着眼泪拼命地摇头,想说话却忘记了所有语言。
枫,真得很想问你,可不可以留下来。
你好像知道我想说的话,笑着摇摇头,说,丫头,回去吧,我要走了。
在你踏上列车那一瞬间,我朝着你大喊:“你能留下来吗?”你再次转过身看看我,然后我看到你的笑容如花般绽开。
最后,你终于还是转过头去。
我蹲在站台上,不可遏止地大哭。
[陆]
后来,我们真的没有再见过。
在你走后的三个星期,我收到你从一个遥远地方寄来的包裹,里面是所有你画过的我。我一张一张地看,发现最后一张的背面有你写的字。
“丫头:
这些是我曾经为你画过的所有的画,全部送给你。我在另一个美丽的地方,不用想我。你要好好学习,如果有缘,我们今后还能再见。
枫”
枫,不知道你现在,还记不记得我。还记不记得一个人坐在水池边的那个女孩,记不记得那个拼命想把你留下来的我,记不记得你为我画过的那么多的画。不知道你在其他地方,有没有邂逅过一个和我一样的女孩,不知道你会不会在某个地方为谁而停留。
也不知道你,现在过的好不好。
枫,直到现在,我仍然会经常想起你背着画夹走在马路上的孤单的身影,是那么倔强的背影,让人心疼。
枫,你为我画的那些画,我会一直好好地留着。当我想你的时候,就去翻翻那些画。再次看到那些表情,我才终于明白……那些忧伤,其实也一直在装你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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